国难当头 垂暮之年的儒生化身宗泽为不世名将!
,字汝霖,婺州义乌人(今浙江义乌),自幼饱读诗书,豪爽有大志,元佑六年荣登进士第,有望在政坛大展拳脚,实现平生抱负。
在朝廷面试中,他大陈时弊,直抒胸臆,说得很爽,痛快淋漓。考官却嫌恶其太狂妄,太直率,将他评为甲等倒数第一。 宗泽从此开始了他那充满了灰暗色调的政治生涯。
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到大名馆陶县做县尉。应该说,这是个毫不起眼的职位。但在平凡的职位中,宗泽却以他的刚直和忠义赢得了许多人的尊敬。那一年,吕惠卿为廊延帅,发了一道红头文件到馆陶县县政府办公室,命令宗泽和邑令视察黄河提防设施。宗泽新丧了长子,白发人送黑发人,换其他人,肯定找各种理由推却,宗泽却什么也不说,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出发了。
吕惠卿了解到这个情况,劝他回去,他拒绝了。吕惠卿非常感动,给他的评语是:“可谓者。”入冬,大雪纷飞,朝廷趁农民农闲,大抓民工,赶他们去开凿皇家运河。,很多民工被冻死僵卧在工地上,而身穿裘衣的包工头仍旧不断催促工程进度。宗泽为此大怒,他仰天大吼道:“浚河事小,人命关天!”甘冒“逆龙麟”的危险上书,说:“天气寒冷,就算冻死十万民夫的生命也难以凿通运河,圣上必须马下停止该项工程,到初春再行开工。”这一句话,将很多人从寒冷的死亡线上拉了回来。
在馆陶县任满,宗泽先后在衢州龙游、晋州赵城、莱州掖县做县令。在龙游,民间读书学习的风气很差,宗泽就兴建学校,“设师儒,论经术”,使该县学风大变,升学率嗖嗖上升,“擢科者相继”。而晋州赵城明明地处边境,城中的武备却十分松弛,宗泽大惊,一上任,就军政两手抓,抓生产,练军马,他说:“国家承平时节军事似乎,边境一旦起战事,就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了。”
在莱州掖县任职期间,赵佶大炼丹药,派人在全国范围内搜刮牛黄,宗泽对前来勒索牛黄的使者说:“只有瘟疫流行时,牛饮了有毒食物才会结出牛黄,现在天下祥和,牛怎么会结牛黄?”使者恼羞成怒,扬言要回京弹劾满城的官吏,宗泽又说:“你就跟皇上说,这是我宗泽一个人的意思,跟其他人无关。”宗泽因此遭到免职,但一城的百姓免却缴纳牛黄之苦。
(宗泽画像)
“正色立朝不顾死,半生长在谪籍中”,这是宗泽自己写的诗,也是他本人平生的写照。他勤政爱民,治绩卓著,名声远扬,偏偏不肯阿谀权贵,屡受贬谪,在宦海中浮浮沉沉,很不得意。
到了元年,宗泽已经六十八岁了,在御史大夫陈过庭的推荐下,被赵桓召入朝中,出任台谏。不久,太原失陷,为了和金人议和,赵桓任命他为和议使,负责去河北与金军谈判。临行前,宗泽慷慨激昂地对送行的人说:“老夫这一去就不打算活着回来了。”
啊?!!众人大吃了一惊。
有人说,皇上叫你去议和,你倒好,抱了一颗必死的心去,这是去拼命啊,还是拼命啊,还是拼命啊?还有人劝他圆滑一点,机灵一点,变通一点,别管用什么代价,先谈成和议就是大功一件。宗泽正色道:“这是什么话?!敌人如果能悔过退兵最好,否则我绝不能屈节金庭以辱君命。”坏了,就这种态度,去和什么议?!还是换别人去吧。赵桓听人转搬了宗泽的原话,吓了一大跳,赶紧将老头子换下来,另外安排他去磁州任知州发挥余热。
两河地区的形势已经非常严峻了,这个职位曾经被多名大臣推诿掉,宗泽却毫不以为意,说:“领了俸禄而回避危难,不可也。”带了十几个老弱病卒,赶毅然赴任。
磁州饱经敌骑蹂躏,人民逃徙,帑廪枵然。
宗泽一到,便修缮城墙,疏浚城河,整治兵械,招募义勇,又倾尽府库所有金银,捐出自己的俸银,花高价购买了数万斤军粮作为储备,作出长久固守的态势。他还上书鼓励赵桓说:“皇上您别怕,邢、洺、磁、赵、相五州各蓄有精兵二万人,敌敢犯其中一郡另外四郡必定响应,所以说,一郡之兵常有十万人。”
但赵桓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一条和议投降路线,导致金骑纵横驰骋河北大地,十月底再度围攻汴京。而奉命出使河北的康王一路拖拖沓沓地到了磁州,宗泽预见和议没有好下场,力劝他说:“敌人不过是玩花招、耍诡计,大王您别上当。”要他留在磁州大会诸路兵马共同抗击金军。
赵构正中下怀,便取消了出使金使的使命,却不敢停留在磁州,而在相州知州汪伯彦的接应下,返回相州开大元帅府,大集诸路勤王兵马。宗泽受命为副元帅,率先在李固渡大破金兵。本来他还打算把军队留在李固渡,等金军从汴京回来再狠狠给他们捅上几刀,但经不起赵构的一再催促,只好率兵赶到相州大元帅府会合。
军队开往相州途中,连接和金军开战,大破金军三十多座营寨。
到了相州,宗泽的意见是:京城受围日久,救援行动刻不容缓,必须马上发兵。偏偏这时签书枢密院事曹辅来了,他带来了赵桓的蜡封手诏,说和议有望成功,劝各路勤王军马不要轻举妄动。宗泽须发抖动,神情激愤地说道:“金人狡谲,这是他们的援兵之计。君父盼望我们入援,,大伙赶紧引军直趋澶渊,层层递进,解救京师之围,就算敌另有异谋,我大兵已在城下,他们也施展不出了。”
可是赵桓这道手诏,正好为赵构不愿发兵找到了理由,他和汪伯彦等人看见宗泽情绪激动,知难以劝回,就骗他说,老将军领一万军马先行,我们随后跟上。
宗泽前脚程,赵构后脚就开相州北门和汪伯彦等人往大名府方向飞奔而去。老东西,你爱去送死就去吧,我们可不能陪着你疯。他们到了大名府,想想还不够安全,又转到了济州。赵构这一手玩得很绝,置宗泽一支孤军生死于不顾。宗泽却并不气馁,激励将士,奋力前行,从相州杀往开德,沿途十三战,战战皆捷。为了壮大行色,宗泽还大发传单,号召诸道兵马赶赴京城。又专程写给北道总管赵野、河东北路宣抚范讷、知兴仁府曾楙等人,请求他们一同合兵入援。
(精忠剧照:老而弥坚的宗泽)
可惜,“三人皆以泽为狂,不答”。宗泽并不因为这三个家伙的冷漠改变初衷,一如既往,勇往直前。在濮阳和开德重创敌军,继续向卫南开进。 在卫南,初战得胜,但敌人迅速增兵,“前后皆敌垒”,宗泽一下子陷入了重围当中。宗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下令道:“今日进退等死,不如死中求生。”一马当先,冲锋在前。士卒大受激奋,无不一当百,金军压不住阵脚,四下败散,连退了数十余里。获胜当夜,宗泽并不骄傲自大,放松警惕。他连夜转移了部队,让前来偷营的敌人扑了个空。
第二天,宗泽又出其不意,发兵过黄河对金营发起袭击,将金人打得。
短短几个月,宗泽多次出奇制胜,以少胜多,接连攻克南华、卫南、韦城,距汴京已经不远。
宗泽,平生未经刀兵,没成想,到了暮年,眼看就要进棺材了,却遭逢上这个乱世,被迫拿起武器,骑上战马,驰骋沙场,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时代的悲哀。
学者黄道周作《广名将传》选录了从西周到明代一百七十多名大将作传记,其中名将,宗泽名列第一!
宗泽的浴血奋战虽取得了一连串胜利,但兵力有限,难以打破金兵对汴京的包围,最终,挥泪忍看二帝北迁。
但也由此开始,宗泽成为了抗金主战场上一面鲜明的旗帜。
赵构在应天称帝,李纲向他力荐宗泽,说此人“卓荦有气节,不诡随于世”,并称“绥集旧邦,非泽不可”。于是赵构任宗泽为东京留守兼开封知府。赴任途中,宗泽自感责任重大,作《雨晴度关》述怀:
燕北静胡尘,河南濯我兵。
风云朝会合,天地昼清明。
泣涕收横溃,焦枯赖发生。
不辞关路远,辛苦向都城。
词句慷慨激昂,意气雄沉刚劲,报国壮志,跃然纸上。
汴京惨遭金军的洗劫,城中满目疮痍,楼橹尽废,兵民杂居,盗贼纵横,人情汹汹。而两河地区有金骑留屯的地方,“金鼓之声,日夕相闻”,闻之让人怵然色变。宗泽威望素著,恩威并施,修缮城池,整肃社会秩序,下令:“为盗者,赃无轻重,并从军法。”连捕盗贼数人,于是盗贼屏息,民赖以安。
此外,他又着力招抚各种地方势力,组建义兵。
北宋政府一亡,两河地区失去了统治,各种地方势力如,或占山为王,或割据为盗,或聚众抗金,形形色色,良莠难分。
宗泽不管,一律对之晓以祸福,谕以大义,收为己用。如拥众七十万的王善、带兵三十万的杨进,还有王再兴、李贵、王大郎等等,全被宗泽招揽到自己帐下听用。
(剧照:宗泽)
有人觉得这些人成立的都是非法武装,对国家和社会的安定构成威胁,劝他注意加以提防,宗泽说:“我披心而待,就算是木石犹可感动,何况是人呢!”
有一个名叫赵海的大盗,投靠了宗泽,却在汴水板桥附近拦路抢劫,把几个拒绝交“买路钱”的士兵捉了起来,“脔之”,一刀刀地割成了碎块。
真是反了他了!宗泽。
他命人去找赵海,让他亲自回来解释是怎么回事。赵海回来了,但不是一个人,他的身后跟着五百名铁甲卫士。宗泽正在会客,听说赵海来了,一拍桌子,命人传赵海单人进来。赵海有恃无恐,地走进来。宗泽嘴角冷笑,命人将他拿下,丢进大牢。在座的客人大为惊愕,相顾失色。纷纷劝宗泽,说:“赵海带来了这么多铁甲卫士,还是把他放了吧,以后再说。”宗泽笑了笑,径出府门,对列阵在外的五百名铁甲卫士说:“你们赶紧回营,否则军法相处。”这下好了,慑于老将军的威严,五百铁甲兵乖乖走了。第二日,宗泽将赵海推出闹市斩首,“闻者股栗”。
大盗杨进屯军于城南,另一名大盗王善屯军于城北,他们的军队“皆山东游手之人”,虽然都投于宗泽麾下,但两人气不相下,一日,各率所部千余人在天津桥相拒,汴京城内一片恐慌。
宗泽写了两张小纸条,命人送去给杨、王二人。
两人分别展纸,上面写道:“为国之心,何必如此?杀敌立功,胜负自见。”二人相视,惭沮而退。
宗泽又经常把契丹人、燕地的汉人叫来,与之伧膝谈心,赤诚相待,希望他们能奋于忠义,共灭金人,报效国家。众人抬柴火焰高,有了大家的拥护支持,宗泽打造一千二百乘决胜战车,在汴京城外高筑二十四座连珠硬寨,结连两河义士,分守京郊方圆七十二里,大挖濠沟,广植鹿角。将汴京防线打造成了一道金军难以逾越的坚强壁垒。
先不说宗泽在这边如何积极备战。
且说,政权被废的消息传到金国,金国上下震怒,金主吴乞买即刻声讨赵构之罪,诏令元帅府纠集大军再次南侵。
为了彻底灭亡,金国全国总动员,“起燕山、云中、上京、东京、辽东、辽西、平州、长春八路,隶于诸万户,入侵两河。”(大金国志校正太宗纪三)金国的女真人口不过十余万户,其所能动用的纯女真军队只有十余万人,而这十余万人必须留下相当一部分镇守内地,既要防止国内异族动乱,又要警戒与高丽,西夏,蒙古接壤的边境,所以金朝不得不在占领区内大量签发汉人充军。
十二月,军队完成集结,分三路大举伐宋。
由于略宋头号战犯完颜完望已于十月病逝,他原先的部队由阿骨打第三子的右副元帅完颜宗辅与阿骨打第四子(小说中大名鼎鼎的)带领,仍称东路军,从燕山府出发,自沧州渡河,进攻山东。略宋第二号战犯左副元帅完颜完翰从云中(今山西大同)出发,出太行山至河阳(今河南孟州)渡河,进攻河南,称中路军。陕西路都统完颜娄室率领西路军,自晋西南渡河,取道同州(今陕西大荔)进攻关中地区。
来吧,宗泽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。
上次汴京之所以失陷,是因为朝廷的军队不抵抗的缘故。现在,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,我已经无所畏惧,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!三路大军中,完颜宗辅与完颜宗弼的东路军率先渡过黄河,他们哥俩一商量,打算套用当年完颜宗望的策略,先攻汴京,再分兵南下直取赵构。
宋河东经置使王燮在金军逼迫之下率军从洛阳,均州,房州一路撤退至汉中,守卫饶风关。
金军来得好快!
有人向宗泽请求拆掉汴水桥梁,整兵严加防守。宗泽大笑道:“去年冬天金骑能直来直往,正是因为我们先拆掉了河桥,既暴露了我军的虚实,又阻止了诸路大军的集结,这次万不可拆桥了。”命部将刘衍、刘达各率车二百乘,战士二百人保护河梁。金人侦骑探知河桥安好,而宋军已有准备,不敢轻进。而经过宗泽这番大力整改,城外千里,均无粮可就,金军停留了五天,无机可乘,连夜往山东境内而去。
中路军的统帅完颜宗翰是个战争惯犯,熟门熟路,听说东路军不敢招惹宗泽,便率军直趋洛阳,与宗泽相持,同时命大将银术可沿汉水一带流窜作案,配合汴京战场。
银术可手脚麻利,先后剽掠了汝州(今河南临汝)、邓州、襄阳、均州、房州、唐州、蔡州、陈州、颖昌府等地,建炎二年春,向东攻入郑州境内,往汴京城而来。
正月十五日,金军前锋抵达汴京城下,汴京城内人心震怵。
汴京诸将慌忙向宗泽汇报,请示御敌方案。
宗泽正在下棋,淡淡一笑,说:“何事张皇,统制官刘衍等人在外必能御敌。”一盘棋下完,宗泽这才从容披挂甲胄,登上城头,布部伍,撤吊桥,指挥队伍备防,同时挑选了数千精锐,绕到敌人背后,断其归路。从城头下来,宗泽传命京城内的灯火一切如平常,不必惊慌。主帅如此镇定自若,军心民心很快安定。
与汴京守军不同,宋朝两河路的守军缺乏统一的指挥且部队缺乏机动能力,致使完颜宗辅和完颜宗弼的东路军在两河横冲直撞,大行其事,连下青州(今山东益都)、潍州(今山东潍坊)等地。
两河诸州郡既陷,完颜宗辅实行分兵,自己留驻河北,围剿太行山的宋朝残军,由元帅左监军完颜挞懒率军经略山东,完颜宗弼从山东迂回,攻打滑州(今河南滑县),与斜卯阿里分两面包抄汴京,以声援完颜宗翰的西路军。
汴京顿时陷入了敌人的围攻之中。宗泽不慌不忙,分遣统制官李景良、阎中立、郭俊民两面接战。不幸的是,和完颜宗翰西路军作战的统制官阎中立战死,统领官郭俊民则兵败降敌;而发往滑州迎战完颜宗弼东路军的统制官李景良战败逃亡。
三支军队的主将死的死,降的降,逃的逃,汴京城内每一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。面对严峻形势,宗泽没有丝毫沮丧之色,他算准了逃兵李景良的逃跑路线,亲自设伏,将他缉拿归案。
士兵将李景良押上,宗泽面若寒霜,厉声说道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不胜而归,罪尚可恕;私自逃匿,分明是目无军法!”喝令将他斩首。
不久,降金的郭俊民奉命来向宗泽招降,同来的还有一名的金将、一个的燕地汉人。
来得正好!
宗泽将这三个兜头捉下,指着郭俊民的鼻子骂道:“你失利战死,不失作一忠义鬼,现在降金充当说客,有何面目见我!推出斩了!”不一会儿,血淋淋的人头呈上,满堂战栗。“啪!”的一声,宗泽拍了一下案桌,杀气腾腾地对那名姓史的金将说:“圣上命我在京师屯驻重兵,我为京师留守,誓死不退,你等不与我死战,而以儿女语胁我邪?来人,推出斩了。”转眼间连斩两人。
主帅有这种的信心和胆魄,帐中诸将像吃了一粒定心丸,的热情又高涨了起来。至于那个姓何的燕地人,宗泽的解释是,此人本是我宋人,被迫胁从而来,情非得已,可免其一死。命人解缚放了。诸将尽皆咸服。
有一个叫赵世隆的好汉,原本是磁州书佐,宗泽任磁州知州,看他有丈夫气概,任他为中军将。而宗泽自磁州往大名与赵构会合,赵世隆就起兵作乱,谋杀了磁州兵马钤辖李侃,转推举通判赵子节代理州事。现在,听说宗泽在东京做了留守,便高高兴兴地带领着三千人马来投,同来的还有他的弟弟赵世兴。
对这种有严重犯罪前科的人,将士们都非常怀疑他们来汴京的动机。宗泽却不以为然道:“赵世隆不过是我手下的一名将校,他此番前来,不可能有什么图谋,且看看他要说什么。”赵世隆入见宗泽,宗泽当面切责他不该叛乱,依据大宋律令,一条条地罗列给他听。赵世隆瞠目结舌,无话可说,膝头一软,跪倒在地,连连谢罪。宗泽冷笑:“你以为河北陷没,我大宋的法令就会随之陷没吗?来人,将赵世隆拖出斩了。”此言一出,赵世隆带来的三千悍兵一齐“露刃于庭”,赵世兴也“佩刀侍侧”。热热闹闹的见面会霎时冷场,杀气大起。宗泽周围的亲兵紧张得骨关节格格作响。宗泽扬起下巴,徐徐语于赵世兴说:“你兄长犯法,法理不容,你如能奋志立功,尚可以洗雪他带来的耻辱。”世隆、世兴两兄弟一听,相对大哭。
不日,滑州送来急报,说金骑已经攻陷了州城。宗泽对赵世兴说:“你的立功时候到了,请带你的本部人马前去夺回滑州。”赵世兴忻然受命。到了滑州,赵世兴掩敌不备,骤然发起攻击,斩首数百,胜利收复滑州。
听说滑州,完颜宗弼大怒,二月初十,集结起大批军马对滑州发起猛攻。宗泽命人取来甲衣,说道:“滑州是汴京的冲要必争之地,一旦失守,京师就危急了,这次不再劳烦诸将,我当亲自率军救援。”
宗泽是汴京的主心骨,岂能轻动?右武大夫、果州防御使张捴主动请缨说:“大帅但坐守汴京,末将效死出战。”宗泽再三要去,却争不过张捴,便接受了他的请求,授五千精兵给他。
张捴到了滑州,,拎着刀子往前就冲,见人就砍。滑州城外的金兵有五万多人,是张捴部的十倍多,众将劝他先避敌人锋芒,稍后再战。张捴神情肃穆地说:“退而偷生,岂能回见宗元帅?”说完,口中大呼杀贼,与敌人玩命恶战。
金兵没料到这伙宋兵这么生猛,又看天色已近薄暮,鏖战数合,匆匆退去。
第二、第三日,张捴继续发扬其玩命作战的风格,杀敌无数,但也遭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金兵围攻,最终寡不敌众,壮烈战死。张捴这支军队虽然,其铁血本色却让金兵为之色变,内心惊恐不已。
宗泽苦等不到收到滑州解围的捷报,于是又发来了第二支救援队伍。这支军队由统制官王宣率领,与金军滑州北门展开血战。受张捴战死的激励,这支队伍打得更加凶悍,血红着眼珠,个个奋勇,人人争先。
疯了,完全疯了。
金军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被杀得丢盔弃甲,四下逃避,狼狈撤出了战斗。王宣引军追杀了一阵,指着远去的金军说,“敌军必定不肯甘心失败,夜里会来偷营”。于是收兵休整,傍晚到河边设伏。果然,夜半时分,金军借着月色,地来了。什么也不要说了,一个字,打!
王宣趁敌军半渡发动攻击,“斩首数百,所伤甚众”。经此一战,金人东路军元气大伤,全军拔营而走,金人两面夹击汴京的计划就此宣告流产。东路败军挨了王宣这下闷棍,一路悲愤郁闷,将一腔怨气撒到唐州。
唐州守臣直秘阁阎孝忠听说金军剽掠而至,誓不与之两立,提前将家人送往西平避难,自已聚集军民守城。金人围攻了数日,从东南的城头打开缺口,满城父老全部遇难。县丞郭赞听说城陷,换上朝服,坐在州府大门痛骂金人,从容就死。阎孝忠被擒,金人见他“貌陋而侏儒”,不知是唐州守臣,让他随军担运,英雄得以乘间奔走,逃得一命。
东路军已经撤去,西路军又还没取能完取陕川,现在汴京又这样能啃,完颜宗翰被迫放弃了对汴京的攻击,而派遣完颜赛里前去攻打汝州,完颜银术可负责取邓州,萨谋鲁则入襄阳,完颜拔离速趋均州,耶律马五取房州,深入宋朝京西路,自己守在洛阳不出,以牵制宗泽一军。
宗泽由此威声日著,“北方闻其名,常尊惮之,对南人言,必曰宗爷爷”。 有一个名叫王策的金将,原是辽国人,领着金国骑兵,往来河上,非法嚣张。宗泽设计将他拿下,押回堂上教育他:“宋辽本是兄弟之国,现在女真人灭掉了你的祖国,又羞辱我们主上,从道义上讲,你应当协谋雪耻,怎么反为虎作伥呢?”王策羞愤欲死,跪倒在地,表示愿效死力。
宗泽从他的嘴里尽知金国虚实,更加坚定了守备汴京的决心,对诸将说:“你等有忠义之心,请一起协助我谋划剿敌,迎还二圣,建不世奇功。”诸将大发激奋,感泣听命。
在东京保卫战中,宗泽所指挥的军队虽多,但都是由盗贼、溃兵、流民临时拼凑起来的,后勤粮草供应不上,武器装备极差,和久经沙场的金军骑军并不在同一档次,可是,他凭着必死的决心和必胜的信念,最终获取了完胜,南宋军民备受鼓舞,抗金热情高涨。
时间推至三月中旬,完颜娄室的金国西路军在川陕也遇上了狠茬,连攻不下,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宋朝的方向发生倾斜……